《朝雪录》开播时,李兰迪饰演的秦莞一亮相,便凭 “女仵作” 的新鲜设定和灵动扮相吸了不少粉。剧中她眼含坚定,喊出 “女子亦可断案申冤” 时,弹幕里满是 “这才是大女主该有的样子” 的欢呼。可追完剧的观众渐渐发现,这朵看似独立的 “铿锵玫瑰”,根须仍缠在旧时代的泥土里。
秦莞的人设本是 “超越时代的觉醒者”,可当采荷为报家仇手刃仇人时,她一句 “为何不找证据报官”,像根细针戳破了 “共情女性” 的泡沫。谁都清楚,在权倾一方的秦府面前,一个孤女的 “证据” 不过是自投罗网的诱饵。更让人膈应的是,当两名士兵因她殒命,她却因获太子赏赐而欢欣 —— 这份对生命的轻慢,与 “敬畏亡者” 的设定背道而驰。
李兰迪的表演或许尽力贴合角色,但剧本的矛盾让秦莞成了 “分裂体”:她既想挣脱闺阁束缚,又不自觉地站在权力阶梯上俯视同类。就像燕迟总爱用 “别的闺阁女子都如何” 来反衬她的好,看似夸赞,实则仍是将女性放在 “比较链” 上 —— 仿佛女性的价值,终究要靠踩踏同类来彰显。
这种 “伪觉醒” 并非《朝雪录》独有。《锦绣芳华》里,何惟芳大谈 “女子不必依附男子”,转头就让反派县主因 “无法生育” 身败名裂;《知否》中明兰立下救驾大功,却被家人以 “保贞洁” 为由抹去姓名,弹幕竟赞 “男子考虑周全”。这些剧像极了裹着糖霜的杏仁,甜腻外壳下,仍是 “生育为大”“贞洁至上” 的旧内核。
它们总爱高举 “女性自强” 的大旗,却在关键时刻露出封建底色。当观众质疑剧情逻辑,主创便搬出 “时代局限” 当盾牌:“古代就是这样啊。” 可转头又拿着 “思想先进” 的标签揽客,既想蹭女性题材的热度,又不愿真正触碰封建制度对女性的碾压 —— 毕竟,承认制度的恶,就没法让 “大女主” 在现有框架里 “一路开挂” 了。
真正的女性觉醒,从不是让主角喊几句口号,踩几个 “愚钝女配” 就能实现的。它该像采荷纵火烧祠堂时的决绝,像晴娘隐忍八年复仇的孤勇 —— 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挣扎,而非站在男性搭建的台阶上,对底层女性的苦难轻描淡写。
李兰迪们或许也期待遇上真正的 “大女主”,但眼下的古装剧市场,太多 “觉醒者” 不过是穿着新鞋走老路。当 “女子当自强” 成了流量密码,当 “反封建” 成了精致的包装,最终困住的,或许不只是剧中人,还有期待看到真正女性力量的观众。